缺乏专业解读能力会让患者对医疗APP的预警过度恐慌

几天前，我去初级保健医生那里就诊。我很少生病并且自己本身也是医生，所以很少去寻求医生的帮助。不过和大多数患者一样，我是因为自身出现了一些症状才去找医生的，因为我出现了一个常见但又令人烦恼的问题——室性早搏，或称PVC。这种情况已经断断续续存在很久了，但是现在只要我在运动时尝试突破自己的体力极限或者多喝一杯浓缩咖啡，室性早搏就会立刻发作。

“你这会儿还有这种情况吗？”医生问我。“没有，不过昨天刚出现过一次。”我回答说。这个医生的年龄和我差不多，身体情况可能更好，比我更聪明敏捷。他身体修长，看起来像运动员，不过他并没有穿实验室白大褂，纽扣衬衫和薄毛衣使他看起来干净利索。他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递给我一个iPhone手机外壳，说道：“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个。”因为我是我们医院创新部门的主任，所以我立刻就认出了那个设备。这是一款心脏监测器。只要预先下载相应的App，就可以在出现症状时监测自己的心电图。”

我在手中把玩着这个手机外壳，它似乎比我在科技大会上看到的更加轻薄，甚至比我的iPhone 6+还要小巧一些，不过从技术上讲，这个外壳并非一定要安装在手机上才能使用。我回到家以后就下载了相应的app，第一次监测了自己的心电图并上传到系统。

第二天早晨，我跳上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飞奔，我的心跳一度达到170（心跳150时我感觉精疲力竭，160时我就感受到了疼痛，而170我已经无法忍受。果然，那天晚上我又出现了PVC，深夜时我已几近疯狂。我从床上跳下来抓起手机。那一刻，凌晨2点钟，手机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卧室，我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心电图——1、2、3，PVC；1、2、3，PVC。哇，这真是太赞啦！

作为创新部门的主任，我在评审大多数此类设备时一直是从医生的视角出发。而这次不同，我作为患者在切实的情景中体会到这个设备是要帮助我管理自己的健康。

移动医疗可以帮助患者管理自己的健康，我认为这即是移动医疗的宗旨。患者现在有了一些本来只有医生才会有的诊断工具。尽管这次我明显已经出现了PVC，但是App反馈给我的信息与我第一次使用这个App的时候相同——心电图正常，从技术上来讲这是对的。但是即便我只是一个皮肤科医生，我也能发现这次的心电图描记与第一次的并不相同。

因为我是医生，所以我本来就知道四联率非常普遍，并且是良性的。但如果我不是医生，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接受过顶级住院医师的实习培训，我可能会焦虑不安，难以入睡。

在华尔街日报最近报道的一篇文章中，作者Elizabeth Holmes赞同应由患者自己选择血液检查项目（有人预测或许有一天她还会推荐患者使用她的设备来检查自己的血液），但是我们都知道，获取数据是最容易的部分，如何解读数据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医生赚得大笔酬劳的关键点。

我们也知道，很多情况下最好的检查是根本不进行检查。如果对所有人的心电图取样，我们可能会发现一些值得注意的心电图形态，但是这其中的大多数并不会导致有临床意义的后果。除非你是患者，而你的心电图出现了一个难以解释的标记，或者你的iPhone皮肤病应用报告将一个脂溢性角化病错误地报告为黑素瘤。这种情况下，这些技术就不是在帮助使用者，而是制造本无必要的焦虑。医生也会因此多出额外的工作：我们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向患者解释他们的发现并不重要。更糟的是，有些患者最终可能会因此进行更多的检查来证实其在家中发现的状况本不存在。

后来，我带着iPhone如约去和初级保健医生会面，并给他看了我的心电图追踪。他告诉我“这看起来像PVC，但这是正常的！”，不过我对这个情况早已了然于胸啦！

本文作者Benabio博士是圣迭戈南加州永久医疗集团（Southern California Permanente Group）合作医生，也是加利福尼亚大学的一名志愿临床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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